李敖自传pdf下载

李敖自传 内容简介他独坐书斋、独步文坛、独立抗争;他狂放不羁、锋芒毕露、风流多情;他博闻强识、皓首穷经、纵横捭阖;他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他用一支笔震撼海峡两岸,用一张嘴影响无数华人。他是李敖,他阅尽人情世事,豪显文采风流。本书为李敖八十岁时写的自传...

李敖自传 内容简介

他独坐书斋、独步文坛、独立抗争;他狂放不羁、锋芒毕露、风流多情;他博闻强识、皓首穷经、纵横捭阖;他以玩世来醒世,用骂世而救世;他用一支笔震撼海峡两岸,用一张嘴影响无数华人。他是李敖,他阅尽人情世事,豪显文采风流。

本书为李敖八十岁时写的自传,台湾版书名为《李敖风流自传》,中国大陆首次出版。全书40多万字,五百多个小节,41幅照片插图。李敖用幽默诙谐的笔调,记取了自己一生中的点滴片段,从中既能了解李敖八十年人生岁月的主要经历,也能体会他在特立独行、嬉笑怒骂、桀骜不驯和爱憎分明之外的勤奋、仗义、深情和勇敢。李敖是一个独特的人,有独特的经历,有独特的人格。整部书稿近似笔记体,每个章节短小精悍,内容嬉笑怒骂,堪称一部尽得文采风流的浮生杂忆,也是一部耄耋老人对人生、世事、情感、修为等平生履历的通达彻悟。

李敖自传 目录

破题

凡例

两位老太太

时——一九三五

地——我住在中国

人——曾经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

鬼——日本鬼子

原来我就是“上帝”

上帝管两头,我管中间

视——息眼之所

声——蝴蝶夫人

色——日本女人

书房之“被”

《虚拟的十七岁》

我写《虚拟的十七岁》

愿——我愿我是驯兽师

寿——一百岁前的八十感言

狮妈妈外出时

斗鱼

残棋

反对读死书

自吹自擂,不可免也

莽夫阿里一张照片

俞樾老婆死后

“安”

波波颂

“推倒一世豪杰”

我才根正苗红

“乌撤者,蛮名也”

老祖宗,小百姓

郑板桥是我县太爷

郑板桥论“雅俗”

我是“遗民”

我的皇上是溥仪

一九三五生人

一九三五名人

李鼎彝

蔡校长

张学良背黑锅

国民党抗日的起点

我见到马占山将军

吴焕章

我被日本宪兵抓

爸爸坐了日本牢

父子对读图

走回老家

爱国者的悲剧

鸦片上操场

五足牛

相扑目击记

现代汽车无此古趣

温茂林

提着鸟笼子

童子尿

骷髅

出满洲记

张桂贞

六女二男

旧式家庭三大战

老太趣闻

张人权

心在胳肢窝里

沈二爷

我吹牛,因为你沉默

吹乎哉?不吹也!

综合一下我的“伟大”

五六百字的神通

远离前丈母娘

马克斯哥儿们

共产党大我十四岁

陈云裳与“那破碎的战场”

李大师“年老轻狂”

“孤笑”

跟自己聊天

生日成谜

“李敖”

老汉溜冰图

张伯英的小联

“左倾”的笔盘

江述凡

以貌戏人

“三不朽”中的我

“大人格”

艾德诺

李立德

我愿我是——

报复

不只报复,且是恶作剧

和这么多人为敌

牺牲自己的名誉去奋斗

老太太不贪污

看不起知识分子

签名重复的教授们

中国由大变小了

秋海棠与老母鸡

圆山

灌了水的“完人”

魏群芳

从生离到死别

我的视野不限一岛一国

我用过“哥罗仿”

新鲜胡同小学

梁实秋是我“同学”

小学上课,东张西望

鬼迷

日本顾问

炉子与摇煤球的

难忘小学,小学难忘

我还是齐白石“再传弟子”呢

恭迎如仪

卖小鸡的

我爱老式火车

洋车

把兄詹永杰

外蒙古被出卖了

王世杰

最早发表的文章

我考上状元

我爱潘金莲

缉架中学

“小李飞刀”

王云五

开明书店

索非与世界语

书店之死

王家桢

出大陆记

基隆码头

一九四九穷鸟入怀

流亡在岛上的一位艺术家

刚到台湾时

台中一中

爸爸·我·便当盒

日月潭

我给我画帽子

穷困

参加烹饪比赛

初中即以文贾祸

国文老师杨锦铨

英文老师杨锦钟

参加多项比赛

拒过旧历年

乔·路易

一中的同学们

时代的见证者

一中的本省籍同学

林云

林云之相

林云眼中的二救星

林云的同班

刘泰英

施启扬“狗官亨通”

施启扬的“堕落”

一中的外省籍同学

我中学没毕业

没有乡愁

黄钟老师

遇到严侨

原来他是共产党

严侨偷渡来台

严侨被捕

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

那种大陆型的脉搏

我结识了钱穆

钱穆印象记

钱穆给我的信

心里一直感念他

王作荣

吾爱真理甚于吾师

桂裕

我勇于丧礼改革

陆啸钊预知我狷介

我卖弄旧文学

重温旧梦就是破坏旧梦

国文差点不及格

不喜欢学校生活

姚从吾

我的毕业论文

考入研究所

研究生与助教

我就上了“贼船”

文献会

吴相湘

吴俊才

历史系众师相

徐子明与沈刚伯

“罗”

艰苦的恋爱

纵花袭人亦不若也

自君别后

送报生涯

英国血统的“咪咪”

陈彦增

马戈

打自己小报告

神童陈又亮

帮孟大中伪造文书

杂记同学

五十年是什么?

我与《自由中国》

《自由中国》十年

“反攻大陆”的残梦

打破了别人的梦

所谓“中华台湾民主国”

选择了胡适

综论胡殷

足道与不足道

入伍记

孙玉华为我照裸照

陶冬冬为我画裸画

不肯入国民党

政工是“蝎子”

下部队时

汪敬煦点名

兵器排排长

累得我满头大汗

两天走了九十二里

“军中乐园”的度量衡

“军中乐园”四万字

厕所文学

亲见贩卖人口

未来的指南

见到真正台湾人

演讲得了最后一名

孤立与不怕孤立

Rose

红玫瑰

退伍之日

偷写出六十六万字的日记

革他们命的军人

我与手表

卖“国旗”的老兵

《第73烈士》志缘

“四席小屋”

“伤心最是近高楼”

逃难学

“四席小屋”四个月

“碧潭山楼”

胡适送我一千元

胡适通风报信

再见严侨

债主死了

台大的“陈胜吴广起义”

王尚义

王尚勤最有幽默感

我进《文星》

水平问题

真真假假的罪名

背后原来是蒋经国

替《文星》惹来杀身之祸

《文星》的定向之功

星沉

《文星》永不复起

老子挡在那儿

书店难逃一死

《纽约时报》报丧

国民党的文宣头子

我偷流氓的漂亮老婆

《传统下的独自》

开始脱穷

蔡土蛋

神父教授

洋和尚方豪

煽动方神父

天主教会要收买我

“破门律”

我生平不怕同王八蛋合作

真的方豪有两个

神父家有“表妹”

徐熙光神父

离开文献会

我的“阴险”

于右任失眠

陶希圣公开攻击我

我拆穿陶希圣列

“五四”人物罗家伦

敬“鬼神”而远之

情人“H”

姨太太“大哉问”

与女人的四种关系

小朋友们

余××之一

一个女作家

我看三毛

蒋政权下的文坛十派

真三毛

其他闺秀派

王崇五之言

左舜生之言

到烈士之路

陈诚之言

蒋梦麟之言

叶公超之言

“汉贼不两立”

李焕之言

李焕外一章

李焕后一章

不提李敖之名

窦丁的访问

蒋介石的“密码”

乱世杜家泪

胡适批评李敖

徐开尘约我写文章

我可能反下山门

他百年孤寂,我千山独行

胡适也是“匪谍”吗

我被检举“知匪不报”

梁实秋不敢保我

胡适没写完的一封信

“中央研究院”不准进门

王升黑势力

成群大特务来吊丧

殷海光自述

矢内原忠雄不若也

殷海光有两个

既做神仙,何必做妖怪

青蛙咬绳

对他印象奇劣

两点伟大面

第二次会面

与殷海光论《自由中国》

国民党的老底子

湖北人先放水

不谈和,不动摇

胡秋原赔了五分之一退休金给我

讼性大发

“可是没人敢告他”

讼性转向

居浩然才气无双

甜蜜的居蜜

吴申叔的两代情仇

吴申叔的最后晚餐

骗才无碍吴心柳

雪中送炭云乎哉?

殷海光这个人

殷海光认为我有道理

“当场收押”

殷师母二十年后登门

我笑语黄三

事说从头

上帝有两个

笑成一团,方足言骂

书呆子趣闻

“殷鉴”不远

证实了人间没有公道

吴丰山式惭愧

水肥系

段门弟子

段门弟子外一章

是事实问题,不是辩论问题

刘福增的公道

打电玩的劳思光

何凡的得意

余××之二

“表天真”亦风流也

不相称的下等罪名

大陆对文星的了解很少

国民党,真是报应啊

敌人给我的成绩单

《李敖告别文坛十书》

政工嘴脸

一九六六那年

我家有电话了

阴错阳差成了汽车阶级

擦鞋者言

愧对江青

在舞厅

彭明敏

灵犀杯酒之间

彭明敏忆从头

被“跟监”

撞到我的车

可怕的估价单

“那家伙阴险无比”

周才蔚来电拜年

接雷震出狱

奥森柏格

美丽迷人的茱蒂

马丁·埃纳

政治犯名单曝光

被捕

《纽约时报》论李敖被捕

在保安处押房

他们咬我你们信

政治犯名单

牢中咬我和海外咬我

“台独英雄”们原来是假货

谢聪敏的结论

梁实秋的提醒

两个半

魏廷朝咬了我

五委员之一

“奈何以玩笑出之?”

刑求

“千万请先抓我”

“文化基度山”

被导演的犯罪

活咬与死咬

我的牙齿

就让你们付点代价吧

谢聪敏带出一封信

令人怀念的小蕾

改押景美军法看守所

从二号房到十一号房

《红色11》后记

黄中国冤死

需谍孔殷,备位牺牲

一堆水果

“欧卡曾”

成大共产党

在八号房独居

鼠辈

《忘了我是谁》

“我只好另外找一位”

四十岁生日一个人过

我在法庭一言不发

“有一张坏嘴巴”

初判十年

覆判丢了大官

洗脑

五年没看报

“息先生”

我是唯一无保释放的

“悔悟应属他人”

探监者与送钱者

“蒙难”也被蒋家“专利”了

不再有第二步了

我的先见之明

魏胖

“李敖是最可靠的朋友”

谢聪敏(一)

谢聪敏(二)

《乌鸦评论》的神秘投稿人

“永年友谊”言犹在耳

彭明敏泄“台独”分子的底

十九年后的澄清

马萨利克的照片

谢长廷之问

错不在我

一厢情愿

我久历人间冷暖

三位收件人

九字祸源

失之交臂

肯定他,你就否定了你自己

被歪曲了的一段历史

“原来你是温情主义者!”

路遇宿敌吴处长

毒药与泻药

互相权腰述奇

吴老师出面

女职员送聘书

弃干薪而去

辜振甫赔我钱

严侨死了

严门四代

“辜振甫万岁

风流余韵

沈登恩与高信疆

胡茵梦出现

从结婚到离婚

空中小姐

“君君”

“问白云”

我的快速反应

婚变

婚变伏机,原来在此

路遇胡茵梦

离奇的官司

萧负李

“为我兄美化人生”

胡星妈名言姐

我送高信疆一座坟

官方封杀李敖

四点结局

刘会云

“汝清”十六天

执照之谜

探监的朋友见不到我

吃得开的囚徒

“胡茵梦的丈夫!”

感谢两位囚犯

“可是李敖先生不想见他啊!”

坐牢哲学

坐牢的五种好处

牢中的女人

我与PLAYBOY的一点后缘

好花要雾里看

马桶学

老唱片与老歌曲

我以耶稣为常业

死囚在楼上

查肛门

我选“立委”的第一目的

台湾的假民主

台湾的假国会

“君子不得已而为之”

文群的重演

我玩世

“我反对!”

我当选得光明正大

绝无仅有的选举方式

没握过一次手

李文仪——迷人的女人

Vicky三则

我拒绝宣誓

反军购

二千三百万,别再做笨蛋

顾崇廉将军

宋楚瑜

我高潮,你刹车

应该去跟妇产科医生讲

他们忘了站在第一排的要犯

许荣淑今昔

尤清的可恶

魏太太

尿太多与尿太少

李文博土控告她的总统

李文仪与潜舰采购

下台局长来拜访

女职员每人两根

喷瓦斯事件

李敖与V怪客

瓦斯伺之以后

两种美国走狗

用选市长传播理念

搂抱莫文蔚

李杰下台了

小哥李庆华小妹李庆安

我搂着洪秀柱

卢秀燕

苏起是我麾下

我通权达变

邱毅的床头书

李纪珠为我“裸奔”

刘忆如洒脱之至

赵良燕现象

高金素梅今生欠我,缘定来生

创立中国第一个英美式民主政党

男生们

我家最早认识的台湾人

“桃花圣解”

八点方向

摸屁股送客

绝不“算了”

“就算了?”

“欺负回去”

我有我的方式

敌人凋零(一)

敌人凋零(二)

敌人凋零(三)

“侬是一只卵”

大便战

再度入狱与《千秋评论》

“十年辛苦不寻常”

水肥不落外人田

《万岁评论》

郑南榕

争取百分之百的言论自由

江南命案到“五一九”

南榕之死

我办报了

《求是报》不奉国民党正朔

《求是评论》

胪列“老共”

“老大哥”张坤山

赫赫之功,见誉于敌人之手

我的部分成绩单

干你老蒋

黑狱亡魂两百万字

替陈炯明翻案

拆穿蒋介石的道德意义

揭发宋美龄

党外噤若寒蝉

蒋介石是一张试纸

看不起现代史工作者

彭克立在台湾

乔家才大特务

为乔家才印“狱中记”

为龚大炮印两部遗稿

“鹰犬将军”

老贼逻辑

陈立夫看出李敖“阴谋”

齐世英

突破“二二八”

黄宏成

我进东吴

章孝慈病倒

祖孙身上见分明

李敖的“18道德”

我与演讲

我的急智表演

混进电视中

开电视得未曾有之奇

笔伐添了口诛

怀念周荃

灵肉一致

李敖的“淫威”

变成“西门庆”了

四分之一世纪后

叶圣康

是谁忘了我

李庆华

祖国行断片

我的小女儿

不要对共产党不公道

要敢于看到共产党的正面

唯恐中国大乱

义助慰安妇

风流面向

多少风流旧事

我与墨子

亡国与亡天下

我的“圣人行”

许景澄的照片

厦门大学

朱崇实校长

“哈哆李敖”

《自由时报》赔钱记

罗所长的“神仙·老虎·狗”

我最向往的一种死法

高信疆在大陆

我送他一座坟

“西龙之囚”

水下的九寨沟

唐僧

我的写作量

我拒绝做美国人

我拒绝见美国代表

《阳痿美国》

在废墟上盖小建筑

我的秘密正业

“进广告”写书法

“小Y”

《号外》

亲爱的小芸

小叶

三多

“渊如”

小公猴与小母狗

卧写

“快乐战士”

名牌三帖

意淫

难忘陈碧君

我的模特儿

赤裸的十七岁

书成后记

给他们时间,但我不再给我时间了

李敖自传 精彩文摘

老太趣闻

一、我母亲活了九十一岁。她在五十以后,就预设防线,以玄言妙语,闪烁年龄。每遇不识相者问她几岁,她的统一答案是:“你看像几岁就几岁。”原来老太太的高寿是“浮动汇率”式的,老而弥诈、高下随之。如今我也老不堪言,每思老太太的统一答案,深感学问渊深。我的客观系于你的主观,多妙啊!

二、我住豪宅,妈妈李老太住楼下。二十四小时看护、菲佣照顾,白天加派学生陈境圳。为了更安全,除浴厕外,又加装闭路电视,楼下如有意外,立刻得知。李老太是何等人物!她很快查出闭路电视有死角,她拉境圳到死角,说我坏话。第三天,我笑着说我都知道了。老太长叹一声:“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三、老太回北京,她的妹妹(我们叫三姨)来接她。她嫌三姨,厉声声明不许拥抱、不许哭,高姿态一如西太后。老太离开北京不久,三姨就死了。三姨的儿子写信向我抗议:“我妈连批斗都斗不死她,却被你妈斗死了。”我深知老太不好相处,乃买电视机送三姨之子,消灾了事。

四、三姐夫石锦教授开玩笑:“我们家啊,有两个人最像共产党:李老太和李敖。”李老太就是我母亲。她生了二男六女,可是只愿跟我住。有一天,她愁眉不展,我劝她出去走走啊上个教堂啊打个小牌啊,她说:“为了你的名誉,我不能出门啊!”问为什么?她说:“我一出门,就要说你坏话!”

五、同栋大楼中,我住楼上,老太回国后,为她买了楼下。二○○○年,老太死的当天晚上,菲佣Rose要求上楼来睡,因为“怕老太太的魂回来”。小屯说:“中国人死了七天后,魂才回来,你今晚就怕吗?”Rose说:“菲律宾人死了三天,魂就回来了,所以怕得要早一点。”小屯笑起来,立刻同意了。

钱穆印象记

钱穆身穿府绸小褂,个子很小,满口无锡土音,乍看起来,长相与声名不太相符,简直使我有点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就真是钱穆。他为人极为亲切,对我们两个高二学生全无架子,聊起天来。我向他请教治国学方法。他说并没有具体方法,要多读书、多求解,当以古书原文为底子、为主,不受他人成见的约束。书要看第一流的,一遍又一遍读。与其十本书读一遍,不如一本书读十遍。不要怕读大部头的书,养成读大部头的书的习惯,然后普通书就不怕了。读书时要庄重,静心凝神;能静心凝神,任何喧闹的场合都可读书,否则走马看花,等于白读。选书最好选已经有两三百年以上历史的书,这种书经两三百年犹未被淘汰,必有价值。新书则不然。新书有否价值,犹待考验也。

我去看钱穆的时候,手中拿着我的《李敖劄记》第二卷,钱穆接过去,翻了一下,看到第一篇我写的《梁任公上南皮张尚书书》,他很惊讶,问我梁启超这封信的出处,我告诉了他。这件事,使我有两点感想:第一,他不耻下问,真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风度,令我敬佩;第二,他竟不知道这封信的出处,他的学问的广度令我起疑。

钱穆翻完了我的劄记,一边夸奖我,一边转过头来,温和地对徐武军说:“你不如他。”我奇怪钱穆竟这样当面教育徐武军,也许是他住过徐府,跟徐武军很熟的缘故。

临告辞前,钱穆约我再去看他。那时我家住存德巷十三号台中一中宿舍,每天经过他门口,看他很方便,可是我没再去。后来他回到香港。我在第二年(一九五三年四月十四日)写了一封信给他,表示我对他的感谢,并质疑他着作中的错误。半个月后(四月二十九日),我收到钱穆的回信。

艰苦的恋爱

跟“罗”恋爱的时代,环境颇为艰苦,连到旅馆开房间都要被警察查,可见国民党政府的专制扰民。袁方《记者生涯》书中记有蒋介石都关注到基隆男女教员开房间的事,可见此风之渐,原自上起。后来我和庄因等合租了一间小房,有时和“罗”两人在一起,并在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五日这天“情归不处”(我不再是处男,她也不再是处女了)。当时我二十一岁,正在历史系念二年级。在那个年代台北有公共浴池,内有房间,似乎未闻警察去查,我们提心吊胆地去过一次,好痛快。

纵花袭人亦不若也

不过,相恋得太满也就是晴阴圆缺的开始。我的信仰和穷困,构成了我们分手的主因。信仰方面,我不信宗教,并且态度坚定,而她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没有蒋介石等人的本领可以为女人改变我的信仰,这下子构成她父母兄妹激烈反对我的借口。当然,更基本的原因是我太穷,并且毫无将来会变得有钱的迹象。这对开小店的她的家人说来,诚属不快之事。她有一次告诉我:“三十八年刚来台湾时,家里一贫如洗,妈妈做了一双布鞋,叫我沿街去卖。我看到一位高大的先生,很胆怯地上前问他可要看看这双鞋,不料他大吼一声,表示不耐,吓得我哭着回来。”还有一次她的脚踏车丢了,她痛苦极了,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还给我吧,请你!》,发表在香港出版的《今日世界》杂志上,文章哀婉、凄楚感人。家境的艰苦,似乎使她的父母加深了反对异端李敖的敌忾。我和她有一对石印,她父亲发现了,把有她名字的那颗印磨去名字退还给我;而她的母亲则说:“你将来阔到了做总统,我们也不上你门;你将来穷得讨了饭,讨到我们家门口,请你多走一步!”这使我对虔诚的基督徒的作风,有了极深的印象。“罗”的功课各科都好,考大学时,国文作文近九十分;台大中文系主任台静农后来告诉我:那届国文作文,以那篇文章得分最高,他们原以为是李敖作的,不期竟出自“李敖的女朋友”之手。由此可见“罗”在国文上的功力。以那种功力,与我互写情书,内容精彩,可以想象。不过这些信都烧掉了。“罗”送我一个本子,原来整本抄的是朱光潜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她中学时没钱买书,那时代也没有影印机,所以她就手抄了整本书。她的字迹秀丽、思路敏捷、聪明过人,读英文诗,三四遍即能背诵。我生平交女朋友不少,但是论眼神、论才气、论聪敏、论慧黠,无人能出其右。两人分手之夜,她把内裤送给我,纵《红楼梦》的花袭人亦不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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